太子选妃,我爹憋红老脸也没想出我有什么才艺:“小女擅败家。”

 196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12-05 07:34

太子选妃,我爹憋红老脸也没想出我有什么才艺:“小女擅败家。”

声明:本文为虚构故事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
金碧辉煌的皇宫中,一场极为重要的选妃事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

太子即将选妃,这可是当下整个京城的头等大事,朝堂上下都极为关注。

宰相率先站了出来,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朝服,满脸自豪,声音洪亮地说道:“陛下,小女自幼便精通琴棋书画,才艺那是十分出众。

平日里,抚琴能让百鸟来朝,作画可使山河增色。”

贤王也不甘示弱,他大踏步上前一步,身姿挺拔,朗声道:“陛下,小女擅长舞刀弄剑,那英姿飒爽的模样,丝毫不输男儿。

战场上都能冲锋陷阵,保家卫国呢。”

很快,就轮到我爹了。

只见他憋红了老脸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,苦苦思索着我到底有什么才艺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:“陛下,小女……小女擅败家。”

皇帝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,瞬间一亮,饶有兴致地说道:“太子平日里节俭成性,与汝女倒是甚为般配。

这一奢一俭,说不定能相互中和呢。”

我在一旁暗自嘀咕:“哦豁。

太子的好日子到头咯。

以后有他受的啦。”

我家的家境十分贫寒。

我爹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,平日里那也是相当厉害。

他不仅要带兵镇压叛军,在战场上奋勇杀敌,亲手擒获反贼,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。

每次出征回来,身上都是伤痕累累,但他从不喊疼。

而且,他还得在皇帝面前极尽讨好之能事。

有一次,他笑着对皇帝说:“陛下,今日操劳,让臣给您捏捏肩。”说完便快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给皇帝捏肩捶背,还时不时说些溜须拍马的话:“陛下英明神武,这天下在您的治理下,必定繁荣昌盛。”就连贵妃娘娘身边的一些活,他都一并抢着干。

到了夜里,他还得去街角的小铺兼职当杀猪匠。

每杀一头猪,只能得到半两钱。

尽管他如此拼命努力,家里却依旧存不下什么钱。

有一天,天气很冷,寒风呼呼地刮着。

我抱着我爹的大腿,心疼地哭着说:“爹,爹。

这么大冷天,你怎么不穿秋裤啊。”

我爹听了,气得直想拍桌而起。

他心里想着要发作,可看了看家里那张破旧的桌子,四条腿都摇摇晃晃的,最终只是横了我一眼,怒声道:“你还好意思问!我缝秋裤的钱都被你败光咯!”

我刚出生的时候,娘就离开了人世。

我爹下定决心,要把我培养成我娘那样才高八斗的女子。

有一次,我对爹说:“爹,我想学医。

我想救死扶伤,像那些名医一样。”爹听了,毫不犹豫地花大价钱请了太医院的医师来教我。

那医师穿着一身干净的长袍,带着许多医书来到我家。

又有一回,我嚷着:“爹,我想学琴。

我要弹出动听的曲子,让大家都称赞我。”爹便立刻给我定制了琴室里最好的琴。

那琴身乌黑发亮,琴弦在阳光下泛着光泽。

还有一次,我兴奋地说:“爹,我想学马术。

我要像草原上的骑手一样,自由自在地奔跑。”爹二话不说,就为我养了一个马棚。

马棚里养着几匹高大健壮的马,它们时不时地打着响鼻。

年仅十岁的我,站在我爹身旁,看着他为我花钱时那衣衫袂影、一掷千金的模样,不禁感慨道:“花钱真爽啊。

想买什么就买什么,多自在。”

后来,我什么都没学会,倒是把花钱的本事学得炉火纯青。

此去经年。

我家原本住在繁华热闹的城中。

那里街道上车水马龙,店铺林立,人来人往,十分喧嚣。

街道两旁的店铺里,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,有漂亮的衣服,有精美的首饰。

可后来,却搬到了破落的城西。

城西的房子破破烂烂的,街道上冷冷清清的,没有几个人走动。

城西一片破败之象。

残垣断壁东倒西歪地立着,街道坑坑洼洼,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,房屋更是破败不堪,墙壁上满是裂痕,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。

我爹对我的期望,那变化可真是天差地别。

以前啊,他总是一脸严肃,眉头紧锁,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语重心长地说:“儿啊,你要成为国之栋梁!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瞪得老大,满是期待,仿佛我未来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。

“爹,我会努力的!”我坚定地回答。

可现在呢,他满脸担忧,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,拉着我的手,声音颤抖地说:“儿啊,你要好好活着。”

“爹,你别担心,我会的。”我安慰他。

终于,到了他寿辰这天。

我精心准备,拿出了一幅百鸟朝凤图。

我缓缓展开画卷,只见色彩鲜艳夺目,红的像火,黄的像金,鸟儿们栩栩如生,眼睛炯炯有神,翅膀仿佛还在扇动,仿佛马上就要从画里飞出来一样。

“哇,这画太漂亮了!”有人惊叹道。

“真是太惊艳了!”又有人忍不住夸赞。

我爹眼睛都直了,嘴巴张得老大,脸上乐开了花,大声说道:“没想到吾女还有此才能,定是娘子在天有灵,为她开了光。”

我也特别高兴,嘴角上扬,笑着对爹说:“爹,只要你高兴,我一晚上能弄出个十幅八幅。”

我爹听了,嘴巴张得更大了,一脸震惊:“真的?没想到我们老陈家还能出这样的人才。”

他一高兴,脑子一热,直接把画给烧了,边烧边说:“娘子,你也看看咱闺女的本事。”

“爹,这画……”我刚想说什么,可画已经被点燃了。

可他哪里知道,这画是我从天下第一画楼赊来的。

第二天,画楼的人找上门来要钱。

“老板,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?”我爹苦苦哀求。

“不行,说好的日子,一分都不能拖。”画楼老板态度强硬。

我爹没办法,只能去还钱。

还完钱后,他的手一直在抖,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也毫无血色。

我爹戎马半生,本来想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归隐山林,过过清闲日子。

可这下好了,不得不回归朝廷。

因为皇帝要为太子举办选妃宴。

“听说,每位参加选妃宴的选手,都能得到朝廷补贴的十两银子。”我爹眼睛一亮,心里琢磨着,“这十两银子,说什么也得搞到手。”

“爹,那我去试试。”我说。

结果呢,我、宰相之女秦舒妍、贤王之女庞玥的画像突出重围,成了三甲。

皇帝坐在龙椅上,皱着眉头,眼睛眯成一条缝,琢磨了好久,然后缓缓说道:“太子妃需与太子相配。”

满朝文武都知道,太子萧隽曜那可是个厉害人物。

他丰神俊朗,身姿挺拔,往那一站,就像一棵青松,身姿笔挺,气势不凡。

他能文能武,八岁的时候就能出口成诗,诗句优美动人,仿佛能把人带入仙境;十五岁就能带兵打仗,立下赫赫战功,战场上他挥舞着长枪,所向披靡。

才华盖世,实在是良婿不二人选。

宰相和贤王都曾是我爹的情敌。

这下,他们可得意了。

宰相仰着头,脖子伸得老长,挺直了腰身,对着我爹说:“娇娘当初选了你,是我们输了。”

“哼,那又怎样。”我爹小声嘀咕。

贤王也在一旁附和:“可如今,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们比。”

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,脸涨得通红,却又说不出话来,只能干着急。

宰相一脸傲慢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。

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皇帝面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。

然后,他清了清嗓子,侃侃而谈起来:“陛下,小女秦舒妍,自幼就喜欢安静的环境。

她对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。

就说弹琴吧,她指尖轻触琴弦,那悠扬动听的琴声便如潺潺流水般淌出。

有一回,她在花园里弹琴,引得蝴蝶都纷纷围绕着她翩翩起舞呢。

还有她画的画,那水平可是相当高,还被天下第一画楼给收录了呢。”

贤王见众人都在展示自家女儿,心里哪肯示弱。

他“噔噔噔”向前迈了一大步,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,大声说道:“陛下,我家小女庞玥,今年刚满十七岁。

这孩子啊,从小就活泼好动。

别的姑娘都喜欢绣花弹琴这些文静的事儿,她呀,就偏偏喜欢舞刀弄剑。

有一回,有个潜逃了十年的罪犯,谁都拿他没办法。

我家小女单枪匹马就追了上去,最后还把那罪犯的首级给拿了回来,厉害得很呐!”

我爹悄悄躲在人群后边,脑袋使劲儿地往衣服里缩,就像一只受惊的乌龟。

他心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千万别点我名,千万别点我名。

老天爷保佑啊。”可偏偏皇帝一转头,就看到了缩在角落的他。

皇帝笑着问道:“陈爱卿,你家女儿如何呀?”

我爹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,可这会儿情敌就在旁边,他说什么也不想丢脸。

他的老脸涨得通红,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,就像拧成了麻花。

他绞尽脑汁,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我有什么才艺。

憋了好半天,他只好低下头,小声地吐出几个字:“小女擅败家。”

这话一出口,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,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。

我爹心里只想着赶紧拿了那十两银子走人,西街大娘家还有五头猪等着他去杀呢。

他心里着急地想:“要是去晚了,这生意可就被别人抢去了。”没想到皇帝听了这话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突然语出惊人道:“太子一向节俭,与你家女儿倒是甚为般配。”

宰相一听,当场就蒙了。

他眼睛瞪得老大,嘴巴微微张开,半天都合不拢,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贤王也傻了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就像一根木头似的。

我爹更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我在心里暗暗嘀咕:“哦豁,太子的好日子到头咯。”

圣旨一下,我就成了钦定的准太子妃。

消息传来的时候,我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酒楼里嗑瓜子呢。

旁边临桌坐着一位面貌清隽的白衣男子,他身姿挺拔,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,气质更是出尘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。

翠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,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,着急地喊道:“小姐,你被选中为太、太子妃了!”

白衣男子正端着茶杯喝茶,听到这话,手指顿时一顿,那茶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
他的视线一瞬间就落在了我脸上。

而我呢,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戏班子演戏,随口问道:“飞?什么飞了?”

翠竹跑得太急,喘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:“太……妃……太……”

我满不在乎地说:“太什么?别着急,慢慢说。”

这时,白衣男子低沉而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:“太子妃。”

哦?我听到这话,先是愣在了原地,大脑仿佛突然死机,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

我呆立着,眼神有些发直,嘴巴微微张着。

突然,我像是被点燃的爆竹,差点一下子跳到桌子上,扯着嗓子大声问道:“那太子是谁啊?”

我的话刚一出口,站在白衣男子身边的冷脸侍卫立刻站了出来。

他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,满脸的愤怒,仿佛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。

他大声呵斥道:“你竟不知太子是谁!”

我一脸无辜,真的是不知道啊。

毕竟,这皇宫里皇帝就像铁打的一样,而太子却像流水一般换了一茬又一茬。

我们这楼里生意繁杂,平日里也卖一些男子画像。

我急忙伸手,拦住了路过的店小二,脸上满是急切,开口问道:“小二哥,你们这儿太子的一幅画像多少钱呀?”

店小二微微抬了抬眼,上下扫了我一下,眉头皱了起来,说道:“太子的画像都被抢光咯,就只剩下最后一幅啦。”

我一听还有最后一幅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心里一阵欢喜,正眼巴巴地等着他报价呢。

只见店小二嘴巴一张,大声说道:“十两银子!”

“十两银子?”我瞪大了眼睛,忍不住惊呼出声,“这也太贵了吧,你这简直是去抢钱啊!”

我心里开始犯嘀咕,站在那儿,双脚来回挪动,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,犹豫起来。

这价钱实在是超出了我的预算。

就在这时,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一把折扇轻敲在桌面。

我顺着声音看去,只见一直安静坐着的白衣男子薄唇轻轻一抿,慢悠悠地说道:“我有更便宜的。”

我眼睛瞬间放光,连忙问道:“有多便宜?”

白衣男子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说道:“只要一两。”

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花十两银子买那幅画像,这下听到只要一两,心里却有些犯怵了。

我心里想着,都说便宜没好货,这一两银子的画像能是真的吗?再看看那店小二,虽然要价高,但看起来挺实在的。

我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直接掏钱给了店小二。

女子的身影渐渐走远后,侍卫双手环胸而立,眉头紧皱,担忧地说道:“主子,听说陈小姐……很是能花钱。”

萧隽曜坐在那儿,手指轻轻碾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,面色从容淡定,淡淡地说道:“百闻不如一见,更何况孤已经观察了她半个月。”

他顿了顿,接着说:“她日日点凉茶配瓜子馒头,分明是个节俭惯了的女子。”

侍卫还是有些不明白,挠了挠头,问道:“那传言是怎么回事呢?”

萧隽曜眼神一凛,严肃地说道:“传言不能尽信,必然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,破坏此次的选妃宴。

孤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。”

他微微停顿,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,“孤为自己攒了二十年的嫁妆,也能放心交给她了。”

侍卫皱着眉头,努力回想着方才的情形,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,犹豫了一下,开口问道:“那她为何不挑更便宜的画像买呢?”

萧隽曜一听这话,原本还算镇定的脸,耳根忽而泛起了一抹红晕。

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,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,嘴角微微上扬,说道:“一个平日里节俭惯了,连吃穿都舍不得的女子,却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他的画像。

那必然是……仰慕他已久。”

我爹最近的状态,着实让我觉得不对劲。

我常常瞧见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,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,无缘无故地叹气。

他的眼神有些迷离,仿佛在想着什么遥远的事情,偶尔还会精神恍惚,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。

有一次,他去杀猪。

他握着刀的手都有些不稳,那刀下去的位置都偏了。

一刀,两刀,几刀下去,猪居然还没死,扯着嗓子嚎叫了小半个时辰。

我爹急得额头直冒汗,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,他连忙对着猪连连道歉:“对不住啦,对不住啦。”说来也怪,那猪好像真听懂了似的,哼唧了一声,这才断了气。

上次出现这种情况,还是我娘刚去世的时候。

我满心疑惑,回到房间,一屁股躺在床上,翘着二郎腿,眼睛直直地盯着太子画像。

这时,翠竹走了进来。

翠竹可不简单,她既是府里的管家,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;又是厨子,烧得一手好菜;还是侍卫,能保护府里的安全。

她更是我最贴心的姐姐。

她看着我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,说道:“小姐,将军那是舍不得你啊。”

我爹这一生,命运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,充满了坎坷。

他父母早早离世,留下他孤苦伶仃。

中年时,又痛失爱妻,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。

如今,又即将和相依为命的女儿分开。

我闭上眼睛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:一位头发花白、身形佝偻的孤寡老人,孤零零地蹲守在门口。

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,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,那模样,要多可怜有多可怜。

“我爹没了我,可怎么活啊!”我越想越难受,顿时眼眶发热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我再也坐不住了,猛地站起身,像一阵风似的冲到院子里去找我爹。

我爹正颓坐在竹椅上,满脸都是醉意。

他的头发有些凌乱,几缕白发在微风中飘动,衣衫也不整齐,衣角还沾上了些泥污。

我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一阵酸涩,那句“女儿不嫁了!”刚要脱口而出。

就在这时,我爹突然抬手擦了下眼角,脸上满是心事,缓缓说道:“女儿啊,你到了太子府,一定要好好对待太子。”

我愣了一下,眼神中满是不解,问道:“为啥非要我好好对他啊?”

我爹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说:“太子那可是未来的君王,要是他出了什么事,爹怎么对得起黎民百姓啊。”

原来我爹担心的是太子,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。

想到刚刚看到的太子画像,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
我爹见我哭了,急忙凑到我身边,轻声哄我:“乖女儿,爹没事的,爹能照顾好自己。

爹知道你舍不得爹。”

我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哽咽着说:“爹,不是舍不得你。

是太子也太丑了。

难怪能轮到我当太子妃。”

我爹听了我的话,整个人愣在了原地。

他嘴巴微微张开,似乎想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
他的眉头微微皱起,眼神里满是纠结和无奈,就这么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虽说太子的长相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,但这门亲事既然已经定下,我也只能接受现实,既来之则安之。

随着成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,我琢磨着,怎么也得和太子先培养培养感情。

我四处打听,得知太子萧隽曜平日里不怎么出门,也不好酒色,唯独对书籍情有独钟。

我灵机一动,打算送他一些书。

我在街上找到了一个书贩子,走上前去,笑着对他说:“老板,给我来一沓书。”

书贩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,连忙问道:“姑娘,你想要什么样的书啊?是诗词歌赋,还是经史子集?”

我被太阳晒得脸颊红扑扑的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,说道:“这些书是送给我夫君的。

我想着,要那种我们俩能一起看、一起学习的书。”

书贩子听了我的话,眼神变得有些暧昧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,调侃道:“哟,姑娘和夫君感情真好啊。

这一起看书学习,多浪漫呐。”

我更不好意思了,没接他的话,赶紧抱着一沓包好的书,踏上了去太子府的路。

到了太子府门口,我刚要抬脚进去,就被侍卫拦住了。

侍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眼神里满是怀疑,冷冷地说:“你是谁?太子府岂是你随便能进的。”

我心里有些着急,连忙解释道:“我是未来的太子妃啊。

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太子的。”

侍卫根本不相信我的话,不耐烦地皱起眉头,说道:“哪有太子妃自己来的,你别在这捣乱了。

赶紧走,别耽误我们执勤。”

我没办法,看着紧闭的大门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
我瞅了瞅四周,挑了一处偏僻的角落,打算翻墙进去。

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见太子,只是我长这么大,还没翻过墙呢,而且还是太子家的墙,想想就觉得刺激。

我搓了搓手,手脚并用,费了好大的劲才翻上了墙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然后纵身一跃,跳了下去。

刚落地,我就看到不远处柳树下,有一男子懒散地坐在躺椅上。

他手里拿着一根鱼竿,正逗弄着池塘里的鱼。

这男子长得可真是好看极了,眉目如画,五官精致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。

他的衣冠整洁,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真真是翩翩君子的模样。

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,缓缓抬眸望了过来。

我扬起下巴,大声自报家门:“我是未来的太子妃。”

男子嗓音低沉而醇厚,缓缓说道:「我知道。」

我上下打量了他半天,突然恍然发觉,他竟是那个和我在酒楼里嗑了半个月瓜子的白衣男子。

没想到啊,原来他也在太子府当差。

此刻,我的腿脚有些酸麻了,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敲躺椅,带着几分随意道:

「起来让我躺躺。」

男子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开口问道:

「你知道我是谁吗?」

我百无聊赖地随手拿起衣袖,轻轻扇了扇风,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:

「以我们现在的身份,你呀,不就是得好好听我的吗?」

男子听到我的话后,沉默了片刻。

只见他身姿翩然地站起身来,双手微微抱拳,恭敬地说道:「太子妃说得是。」

我紧紧盯着他,恶狠狠地叮嘱道:

「今天的事,你可不准说出去。

要是敢说,有你好看的。」

叮嘱完他后,我舒坦地躺在躺椅上,没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

睡梦中,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怀里抱着什么东西,还下意识地蹭了蹭。

就在我将醒未醒之际,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了句:

「太子。」

完了,太子来了。

我心里一惊,慌乱地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立马从躺椅上站了起来。

我环顾四周,却发现整个院子里只有三个人。

喊人的显然不是太子,而那个白衣男子也不是太子。

这么一想,那剩下的就只有我了。

我的脖子因为睡姿不好,有些酸痛,僵硬地转向还在拿着蒲扇给我扇风的男子,惊讶地问道:

「你是太子?」

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,又追问了一句:

「你一直都是太子吗?」

太子微微低眸,轻轻瞥了我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太礼貌。

他淡淡开口道:「太子妃,你还要孤扇到几时?」

「啪」的一声,我差点气得掀桌而起。

该死的店小二,竟然卖我假画。

那可是我最后的家底啊!太子挑了挑眉,嘴角上扬,笑得莫名温柔,问道:

「太子妃的脸怎么如此红?」

我没好气地心想,废话。

一团团火气往上冒,能不红吗。

我着急忙慌地要去找店小二算账,把书随手放在桌上,提着裙子就往外跑。

只听见身后有人小声问道:

「主子,太子妃怎么走得这么急?」

太子声音淡淡地回道:

「和羞走,倚门回首,却把青梅嗅。」

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。

刚跑到门口,我顺势回头看了下。

太子又笑了。

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,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,却又让人捉摸不透。

唉,我家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,连猪肉都买不起。

给翠竹发完月钱后,我下意识地喊了声:「爹!」

我爹听到我的喊声,立刻像护着宝贝似的捂紧了他那小小的荷包,皱着眉头,一脸心疼地说:「你喊我做什么呀,你去找太子呀!」

仔细想想,爹说得还挺有道理。

于是,我匆忙赶到太子府。

到了门口,我就瞧见好些人围在一起寒暄。

宰相摸着胡须,一脸严肃地说:「我此次来,是为与太子商讨闵州水患一事。

这水患闹得厉害,百姓们可遭了不少罪。」

太傅轻轻点了点头,目光诚挚,跟着缓缓说道:「我今日前来,是为了女子学堂重修一事。

你瞧那女子学堂,如今破败不堪,墙壁斑驳,屋顶还有几处漏雨的地方。

这样的环境,实在是影响学子们的学业啊。」

大理寺少卿赶忙拱手作揖,神情急切,大声说道:「怀州贪污案可不得了,涉及众多官员。

那些官员相互勾结,情况复杂得很呐!还需太子您定夺。」

几个人说着,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。

我心里「咯噔」一下,有点慌了神。

其实我就是来太子府蹭饭的,但这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
我抿了抿唇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,说道:「我是来找太子读书的。」

没错,紧要关头,我突然想起自己送给太子的一沓书。

这时候,萧隽曜迈着沉稳的步伐刚走过来。

我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,着急得声音都变了调:「你快跟大家说说,我上次送你的什么书。」

他那如玉般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崩塌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迟疑着问道:「你真要孤,当众说?」

我们可是正经读书人,有什么不好说的。

我急得眼睛都瞪大了,使劲眨了眨眼睛,大声说:「对啊,你快说。」

宰相一行人听了,都竖起了耳朵,眼睛里满是好奇,满脸感兴趣的样子。

萧隽曜却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隔壁厢房,他的掌心带着一丝热度,轻轻拍了拍我的手,说道:「别闹。

孤忙完就来陪你。」

我有点不明所以,站在后边挥了挥手,扯着嗓子大声说:「那你一定要记得回来跟我看书哦。」

已经走远的萧隽曜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,差点没站稳。

我心里犯嘀咕,萧隽曜忽然不爱看书了?我有点纳闷,就问他:「你怎么突然不爱看书了呀?」

他一摆衣袖,一脸高傲,扬起下巴说:「诸书尔尔,孤早已烂熟于心。」

我可不相信他的话,立刻反驳道:「是吗,那你背来听听。」

风吹过树叶,扬起一片沙沙声。

萧隽曜墨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我,吊着嗓子,刻意压低了声音,缓缓说道:「陈小姐……」

「你似乎格外喜欢来太子府,究竟是为什么呢?」

完了!他该不会发现我是来蹭饭的了吧。

其实啊,太子府的饭可不好蹭。

每次厨子做饭,就只做我和太子两个人的量。

可我这胃口大得很,恰好能吃下两个人的饭呢。

太子能吃多少,全看我给他剩下多少。

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起来。

我这人一慌,就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音量:

「自然是因为我饿了!」

萧隽曜听了我的话,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。

他眼神闪烁,嘴唇动了动,缓缓说道:

「你送孤的那本书里,也有女子说自己饿了,然后就……」

他这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我满心好奇,眼睛亮晶晶的,连忙问道:

「就什么?」

他突然就闭上了嘴,紧紧地抿着嘴唇,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我忍不住拧紧眉头,心中满是焦急,赶忙催促道:

「你倒是痛痛快快把话说完啊!别这么吞吞吐吐的!」

他的喉咙动了动,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,眼神飘忽不定。

接着,他莫名问了一句:

「你喜欢吗?」

喜欢什么呀?在我看来,饿了那自然就是要吃饭嘛。

我心里满是疑惑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但我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,扯着嗓子大声说道:

「喜欢!」

就在这时,我注意到太子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,胸膛快速起伏着。

他的脸微微泛红,就像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,眼神也有些躲闪,不敢与我对视。

他犹豫了一下,嘴唇动了动,只留下一句「于礼不合」,便匆匆命人把我赶出了太子府。

太子府外到处都是眼线,那些眼线就像隐藏在暗处的幽灵,时刻关注着府里的一举一动。

没几天,「太子与未来太子妃不合」的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,迅速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。

宰相和太后关系可不一般,每次一下朝,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太后宫里。

一见到太后,他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我和我爹的事儿。

「太后娘娘,那陈如画实在是不懂规矩,她父亲也有些行事不当啊。」

宰相皱着眉头,满脸忧虑地说道。

再加上贵妃娘娘闲来无事,时不时就给太后吹些枕边风。

「太后,那陈如画哪有庞玥姑娘聪慧,日后怎能管理好后宫呢。」

贵妃娘娘娇声说道。

于是这天,太后终于下令,宣我入宫。

我还没来得及拜见太后呢,就听到太子和太后吵起来了。

太后坐在椅子上,手里慢悠悠地捻着佛珠,不紧不慢地说道:

「哀家是为了你好,陈如画这姑娘啊,不及玥儿一半聪明。

日后这后宫事务繁杂,她怎么能管理好呢。

你父皇一时草率,可哀家还要为了我们萧家的天下着想。」

玥儿就是在一旁给太后沏茶的庞玥,她眉目间带着一丝凌厉,眼神中透着一股聪慧。

太后接着说:「趁着你们感情不深,哀家正好……」

萧隽曜连忙打断太后的话,神情认真,语气坚定地说道:

「皇祖母此言差矣,孤看如画分明是对我用情至深。

若背信弃义,日后又怎能取信于人。」

太后轻轻摇了摇头,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,语重心长地说道:「你呀,还是太年轻了。

很多事情,你想得太简单了。」

稍作停顿,太后又道:「那就让你看看,怎样才是堪当太子妃的聪慧。」

说罢,太后命人取来了五十样物品。

这些物品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我们面前。

有紫金冠,那紫金闪耀着迷人的光泽,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;有翡翠玉佩,温润的色泽让人移不开眼,触手冰凉;还有玉发冠、菊花耳瓶、琉璃香炉……琳琅满目,每一件都各不相同。

太后看着我和庞玥,说道:「你们二人,要在一炷香之内推断出哪件物品曾为太子所用。

并且每人都能问太子三个问题,他只能回答是与不是。」

宫女们听了,交头接耳起来,都等着看笑话。

一个宫女小声说道:「谁不知道庞小姐是出了名的聪明人,连潜逃好几年的罪犯都被她抓住了,找出太子用过的东西简直是易如反掌。」

另一个宫女满脸不屑,尖着嗓子附和道:「瞧瞧陈小姐,那就是个胸无点墨的人。

这会儿啊,她脑子里肯定一片空白,啥主意都没有。

我看呐,她还不如碰碰运气,随便选个三样算了。」

还有个宫女在一旁小声嘀咕,声音虽小却透着几分八卦:「太后娘娘这分明就是故意的,想让陈小姐当众出丑呢。」

我和庞玥站在桌前,分别开始写下三个问题。

庞玥低着头,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滑动,也不知道她写了些什么。

不过,她嘴角扬起的那抹自信的笑容,倒是格外刺眼。

写完后,庞玥抬起头,看向我,脸上带着虚伪的谦让:「你先猜吧。」

周围的人各忙各的,好不热闹。

有人在香炉前点香,那袅袅青烟缓缓升起,带着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;有人拿着扫帚扫地,扫帚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,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静谧。

就连萧隽曜,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怀疑,微微皱着眉头,似乎也不相信我能猜得出来。

我看了眼传回来的纸张,心中笃定,深吸一口气,大声说道:「是那个翡翠玉佩。」

太后一听,脸色瞬间变得冰冷,冷眼看向萧隽曜,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:「君儿,你怎么能徇私呢。」

她坚信,是萧隽曜在纸上写了答案,故意帮我作弊。

可当白纸一翻,纸上只有几个黑字。

【你能用心告诉我答案吗?】

【是。

只此一个问题。

太后顿时愣住了,原本犀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,直直地望向我,说道:「莫非你真的是……」

庞玥原本还挺直了腰板,等着惊艳出场,听到我的答案,整个人瞬间僵住了,眼睛瞪得老大,嘴里喃喃道:「不可能,不可能,一定是她、她曾在太子身边见过。」

太后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「这是君儿十三岁那年,送给他父皇的寿辰礼物,为了选到这个礼物,他跑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,好不容易才挑到的。

他父皇一直都宝贝得很,舍不得戴。」

稍作停顿,太后又道:「罢了,是哀家老了。」

太后派人来招我过去。

我怀着忐忑的心情,走到太后跟前。

太后坐在椅子上,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示意我坐下。

我乖乖坐下后,太后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,面容慈祥极了,笑着问我:「能告诉哀家,你为什么能选对吗?」

我心里明白,太后当年也曾被先太后为难,可她那时没选对,这么多年一直都耿耿于怀。

至于我为啥能选对,那是因为十三岁那年的事儿。

那年,我蒙面跑到街口的小铺,打算卖点家里的东西换点钱。

我一件件地拿出家里的物件,摆在柜台上。

买家是个精明的老头,特别会砍价,我心里那个憋屈啊,但也没办法,只能低价卖了好些东西。

结果还被我爹知道了,他气得满脸通红,狠狠揍了我一顿。

这事儿我哪能忘啊。

直到几天前在太子府,我看到一些熟悉的物件,才惊觉这么多年来,买我东西的人一直都是太子。

我自然不能说这玉佩是我曾经戴过的,只能胡诌一通: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那个玉佩,和太子给我的感觉,是一样的。」

太后点了点头,连说:「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」

我心里满是疑惑,忍不住在心里嘀咕:太后娘娘,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啊。

这时,萧隽曜解下披风,轻轻披在我肩上。

他的动作很轻柔,生怕弄疼了我。

眼尾一挑,带着几分笑意说:「太子妃果然与孤,心意相通。」

我扯了扯嘴唇,努力挤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。

这笑容有些僵硬,仿佛是硬生生挂在脸上一般。

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,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,夜幕开始缓缓降临。

太后贴心地安排了两间房间,亲切地对我和太子说道:“你们今晚就留宿宫中吧,这宫中好歹比外面安稳些。”让我和太子留宿在宫中。

宫中的膳食那可真是丰盛极了!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子,色泽鲜艳,香气扑鼻。

我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这味道可比太子府和我家的好吃太多了。

我吃得那叫一个沉醉,嘴巴不停地咀嚼着,完全把自己有梦游症这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以往我都和翠竹睡一间房,夜里她会紧紧地抱着我,我就不会乱动。

可今晚房间里就我自己,夜深了,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,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。

我迷迷糊糊地起来,脚步有些踉跄,像个喝醉了酒的人。

我推开了萧隽曜的房门,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儿的,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床的方向挪动……

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等我醒来的时候,发现萧隽曜正睡在我旁边。

他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,像是两把小扇子。

他的五官俊朗得不像话,高挺的鼻梁,薄唇紧闭,特别迷人。

我们肌肤相贴,他身上炙热的温度不断传来,就像一个小火炉。

我一下子蒙了,眼睛瞪得老大,愣了片刻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我想都没想,一脚就把萧隽曜踹下了床。

我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,又烫又红,语无伦次地骂道:「流氓!」

萧隽曜醒了,他先是皱了皱眉头,然后解开纯白的亵衣,露出几条红痕。

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,调侃道:「太子妃要不要看看,到底谁才是流氓?」

我立马捂紧眼睛,大声说:「我不看我不看。」

可我又忍不住悄悄露出一小块缝隙,偷偷看了一眼。

哎呀,萧隽曜身材好像还挺好的。

他的肌肉线条分明,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结果。

真不愧是常年去兵营的男人,身材就是棒。

突然,我想起买豆腐的大娘曾跟我说过:「男人的身材,女人的养料。」

这样一看,太子一定能将我养得很好。

我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了,感觉滚烫滚烫的,仿佛能煮熟一个鸡蛋。

而萧隽曜却微微蹙眉,他轻轻地凑近我身边,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了我的脸上。

他看着我,问道:「你在想什么呢?」顿了顿,又说:「昨晚的事,你都不记得了?」

我眼睛骨碌一转,这才发现周围的布置,这房间的装饰很是华丽,原来这是他的房间。

哎呀,肯定是昨晚我的梦游症又犯了,还不小心冒犯了他。

他可是太子,那是千金之躯,我哪赔得起啊。

于是我赶忙矢口否认,语气十分急切:「我不记得了,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。」

没想到萧隽曜不依不饶,紧紧盯着我,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刀子,说:「你是真不记得了吗?」又接着道:「那你现在总该是清醒的,孤的身体上,甚至还有你的体温。」

然后双手抱胸,问:「你说说,你要怎么补偿……」

我被他念叨得有些烦了,心里直冒火,就像点燃了一团火。

我“呼”地一下掀开被子,手掌“啪”地往他胸膛贴了上去,义正词严地说:「我就摸了,怎么着!」又大声道:「未婚夫妻的事,怎么能说流氓呢!」

萧隽曜大概被我这举动吓住了,眼睛瞪得老大,嘴巴微微张开,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趁他怔住的瞬间,我提起裙子就跑,手不受控制地抖得可怕。

宰相之女秦舒妍一大清早就来到了我家门口,她就那么静静地蹲在那儿等着我。

我家的大门向来都是敞开着的,平日里,连小偷都嫌弃这儿没什么可偷的,根本不会光临。

秦舒妍却特别守礼节,在主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,她绝不随意跨进门槛。

她身着一条水色的长裙,那裙子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,就如同水面上泛起的层层水波,灵动又好看。

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,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精致的轮廓,看起来温柔极了。

她轻声细语地开口说道:“上次在宫宴上匆匆见了一面,我就觉得与如画妹妹特别投缘。”

说完,她又笑着提议道:“不如咱们一同去游船逛街吧,你觉得如何?”

翠竹悄悄凑到我耳边,小声嘀咕着:“小姐,我看这事恐怕有诈。”

我被秦舒妍一口一个妹妹叫得晕头转向,脑袋都有些发懵,仿佛失了神智一般。

要知道,在家里,我爹从来都不喊我名字,张口闭口都是“混账”。

我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有什么可被人算计的呀。”

这时,一阵风吹来,我家的门匾“嘎吱嘎吱”地响个不停,看起来摇摇欲坠的。

翠竹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,说:“好像还挺有道理的。”

逛街那可是要花钱的,我之前已经答应我爹,要改邪归正,不能再乱花钱了。

我们走着走着,路过了天香楼。

秦舒妍指着天香楼里最有名气的糕点,问我:“妹妹,要不要买一些尝尝呀?”

我爹早就跟我说过,街上这些吃的喝的玩意儿,全都是拿来坑有钱人的。

我这会儿嘴馋得厉害,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起来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街边的小吃摊,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

可我还是狠狠心,摇了摇头,说:“不用了,我不饿。”

没走多远,我们又路过了一家衣裳铺。

秦舒妍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,笑着问道:“这天儿越来越冷了,妹妹要不要进去置办几件新衣裳呀,也好抵御这寒冷的天气。”

我站在铺子门口,眼巴巴地望着里面挂着的那些漂亮衣裳,每一件都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,我的手指都不自觉地动了动。

但我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兜,想到兜里没钱,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:“不用了,我衣服够穿。”

又往前走了一段路,到了一家胭脂铺。

秦舒妍停下脚步,扭头看向我,说道:“女孩子家嘛,总归是要用些胭脂水粉的,这样才能更漂亮。

妹妹不如进去挑一些喜欢的。”
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还未施脂粉的脸,心里有些心动,那些胭脂水粉的颜色仿佛在我眼前晃来晃去。

可我还是咬了咬牙,再次摇了摇头,说:“不用了,我不习惯用这些。”

秦舒妍看着我这副模样,大概是看出我手头有些拮据了。

她开口问道:“妹妹出来逛街,怎么什么东西都不买呀,是不喜欢吗?”

说完,她便吩咐身边的婢女:“刚刚陈小姐但凡多看了一眼的东西,都给我包起来。”
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整条街的东西,我可没少看呢。

我连忙喊道:“等等……”

秦舒妍见我这反应,赶忙安抚我道:“放心吧,妹妹,不用你花一分钱。”

我一听,心里想着,还有这等好事?便立马应道:“好!”

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呢,就见她唇角微微一扬,说道:“未婚妻出来买东西,自然是由未婚夫出钱。

把这些都记到太子账上吧。”

我一听这话,嘴巴「唰」地一下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形,眼睛瞪得溜圆,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。

我心里「咯噔」一下,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。

原来啊,秦舒妍根本不是跟我投缘,她分明就是跟我投恨啊!我这心里头,那股子气「蹭蹭」地往上冒,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。

我感觉我们之间那原本就脆弱得像薄纸一样的友谊小船,「哗」地一下,就被我狠狠地踹翻到水里去了。

我怒气冲冲地瞪着她,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,质问道:「秦舒妍,我跟你无冤无仇的,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?」

只见她面纱下面,那白皙的脸颊冷得就像冬天里的寒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

她的眼神里,满是愤怒和怨恨,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。

她冷冷地开了口:「你知道,那幅画我画了多久吗?」

我听她这么一说,突然就想起前段时间,我从天下第一画楼赊来的那幅画。
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还带着哭腔,提高了音量说道:「整整十年啊!这十年来,我日日夜夜盼着能一朝成名,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画画,夜深了才睡。

好不容易才把这幅画送进了天下第一画楼。

可倒好,你一把火,把什么都给烧没了!」

我心里委屈极了,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,连忙解释道:「不是我啊,是我爹烧的!」可话一出口,我又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。

毕竟是我爹生了我,是我去赊的画,我爹也是因为我才烧了那幅画。

我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却「啊吧啊吧」了许久,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。

最后,我还是低下头,十分娴熟地认了错:「对不起,都怪我。」

我咬了咬牙,接着说:「你要什么,我买。」

我这话一出口,秦舒妍原本期待着看我狡辩的神情瞬间僵住了。

她瞪大了眼睛,眼睛睁得就像铜铃一样,满是不可置信。

原本微微上扬准备嘲讽的嘴角也停在了半空中,就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
她没想到我认罪认得这么干脆,一时间竟无言以对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移开眼,轻哼了一声,不屑地说道:「道歉有什么用。

留着你的对不起,去跟严禁奢靡的太子说吧。」

我张了张嘴,嘴唇动了动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沉默地「……」

御花园内,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,就像金色的丝线,形成一片片光斑,美极了。

皇帝正与太子坐在湖边钓鱼。

皇帝垂眸看了眼太子手中的鱼竿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,说道:「没记错的话,皇儿这根鱼竿用了快八年了吧。」

太子神色淡淡,语气平静得就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,回道:「竿不在新。」

我在一旁看着,心里忍不住嘀咕:那也得有鱼钩吧……

皇帝无奈地摇摇头,轻轻地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说:「你这样,是不会讨太子妃喜欢的。」

太子依旧神色淡淡,不紧不慢地说:「父皇不必操心,太子妃与孤,乃知己。」

皇帝听了,神色变得有些莫测,刚想说些什么,就有侍卫闯了进来。

侍卫气喘吁吁,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:「太子,大事不好了!」

大监皱着眉头,满脸的不高兴,呵斥道:「何事如此惊慌!惊扰圣驾。」

侍卫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然后恭敬地说道:「启禀太子,陈如画小姐和秦舒妍小姐正在逛街呢,还说把账都记在您头上。」

太子神色依旧平静,眼神淡淡的,满不在意地开口:「她想买什么,那就让她买便是。」

话虽然是这么说,可……

侍卫越想越气,气得双手都微微颤抖,愤然说道:「可她呀,把您十年的俸禄都花光啦!」

太子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就绷不住了,眼睛微微睁大,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。

萧隽曜刚到我家那会儿,我正跪在我娘的牌位前。

我低着头,脸上满是懊悔,嘴里不停地忏悔着。

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个老板送来的房契地契。
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,那红色的封皮显得格外刺眼,仿佛在嘲笑我的败家。

院子里更是热闹非凡,摆满了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精贵物品。

绫罗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奇珍异宝散发着迷人的光泽,应有尽有。

我爹背着手,在我身边走来走去,脚步又急又重。

他满脸怒气,大声怒骂道:

「你从小就没了娘,巷子里那几个坏小子都欺负你。

三岁那年,他们把你埋在雪地里,你冻得小脸通红,哭声都快没了。

后来你长大了,把他们全都揍了一顿,爹不怪你。」

我听着爹的话,心里忍不住吐槽:我爹是不是老糊涂了。

我揍那几个人,分明是因为他们抢了我养的蛐蛐儿。

我小声嘀咕:「爹……」

我刚一开口,爹就抬手制止我说话。

他微微皱着眉头,眼神里满是愧疚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:

「爹爹没什么钱,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。

你小时候啊,穿的都是别人的旧衣服,那衣服上补丁摞补丁,颜色都褪得看不出本来模样了。」

「吃的呢,也是别人碗里剩下的饭,有时候饭里还有没挑干净的菜叶子。

可就算是这样艰苦的日子,你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。」

我满心疑惑,忍不住想:爹这是在说什么啊。

我明明是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的呀。

他难道忘了吗,是我把家里的钱财都败光了。

我又喊了一声:「爹……」

我刚喊完,爹横了我一眼,大声说道:「你闭嘴!爹知道你从小就羡慕别人能有新衣服穿,那新衣服花花绿绿的,多好看啊。」

「也羡慕别人能享用山珍海味,那些好吃的东西,爹都没让你吃过几次。

可就算如此,你也不该这样糟蹋太子的钱!」

「你想要什么,你跟爹说,爹就算杀光天下所有的猪,也必定是要给你买的!」

说着,爹拿了根鞭子在手里。

他的眼眶红红的,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
他哽咽着说:「爹今天,就当着你娘的面,再教教你。」
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。

翠竹“扑通”一声先跪下了,她双手抱拳,苦苦哀求:

「老爷,你就可怜可怜小姐吧。

她身子骨弱,平日里吹点风都要生病,哪受得了这一顿打啊!」

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,那神情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我嘴唇微微颤抖,脱口而出:「你们……」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解。

翠竹一下子扑到我身上,她的动作急切又慌乱,双手紧紧抱着我,身体还微微颤抖着。

她哭喊道:「我可怜的小姐。」

那哭声带着浓浓的悲戚,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。

有什么东西撒进眼睛里,像是细碎的沙粒,有些辣辣的疼。

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我张了张嘴,想说,这些东西,我都能拿去退掉。

可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
「陈将军。」

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磁性。

是萧隽曜来了。

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。

他垂眸看着我,眼里带着怜惜,那目光就像温暖的阳光,轻声说道:「一切,都是孤的主意。

与如画无关。」

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,发出一声:「啊?」那声音里满是诧异。

我爹和萧隽曜在简陋的房间里相对而坐。

房间里有些昏暗,墙壁上的石灰都掉了不少,一块一块地掉落在地上。

我爹一脸严肃,眉头紧紧皱着,他看着萧隽曜问:「太子不怪如画行这奢靡之事?」

房内只有一个板凳,萧隽曜只好站着。

他微微摇了摇头,神情诚恳,认真地说:「孤一直忙于贪污案一事,近来的确疏于陪她。

她一个人难免觉得孤单,此次行事,也能理解。」

我爹又皱着眉头,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,追问:「若她本性如此呢?」

萧隽曜还沉浸在我悲惨的身世中,他神色坚定,一字一顿地说:「就算是,孤也认了。」

偷听墙角的翠竹,脚步匆匆地很快就回来找我。

她满脸急切,一见到我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整个过程。

「小姐,你爹问太子怪不怪你奢靡,太子说能理解呢。」

翠竹语速极快。

「还有呢?」我着急地问。

「你爹又问若你本性如此咋办,太子说就算是也认了。」

翠竹接着说。

我听着,心里又气又委屈,抱着枕头哭了一整晚。

我边哭边想,我爹怎么能说我这么多坏话呢。

第二天,萧隽曜来找我。

我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,又红又肿,难受极了。

他神色也有些憔悴,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。

我心里明白,是因为我把他的钱花光了。

说不定,他昨晚也像我爹一样,去城西杀猪了。

毕竟,他临走前,还认真地问了我爹一句:「将军杀一头猪,能挣多少钱」。

堂堂太子,去杀猪,成何体统啊。

我心里过意不去,准备把这些地契还给萧隽曜。

我刚伸出手,就被他一把握住了。

他的手很温暖,力度也恰到好处。

紧接着,他低下头,眉心突然落下一个湿热的吻。

他轻声说:「太子妃放心,孤定不会让你,再过上以前那样的生活。」

萧隽曜锋利的下颌近在眼前。

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一般,眉毛浓密而有型,眼睛深邃又明亮,鼻梁高挺,嘴唇微薄。

真好看啊。

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个不停,就像有只小兔子在里面乱撞。

呼吸都窒了一瞬。

完了,我要说什么来着,一下子全忘了。

就这样,我莫名其妙就成了好几家铺子的老板。

就连天香楼也有了我的一份。

听说,天香楼的大老板是江南首富。

他回京之际,特地为我准备了欢迎宴。

我想着,本着不吃白不吃的人生理念,就非常开心地去了。

可没想到,我是去吃饭的,对方却是来认亲的。

我正悠闲地坐在茶室内,目光随意地打量着四周。

这时,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映入我的眼帘。

他眼眶红红的,像是刚刚哭过,眼泪在眼眶里汪汪打转,可怜巴巴地看着我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说:「果然是你。」

我一脸茫然,脑袋里像一团乱麻,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
我皱着眉头,疑惑地问道:「你是?」

那男子见我不认识他,不禁鼓起了嘴,脸上满是委屈,说道:「是我,二狗子啊!」

换作以前,我肯定会大大咧咧地说自己认识很多二狗子。

但近些时日,我在宫里和娘娘们相处久了,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。

我脸上挤出一抹笑容,亲切地说:「是你啊!真是好久不见。」

张启松犹豫了一下,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,语出惊人地问道:「那你现在,还愿意嫁给我吗?」
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「你小时候说过,要嫁给首富的。」

我听了这话,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,猛地咳嗽起来。

我急忙摆了摆手,结结巴巴地说道:「我……我已经许了人家。」

「这样啊。」

张启松微微垂眸,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,脸上满是落寞。

他轻声说道,「如果我可以做外室呢?」

我正端起茶杯喝茶,听到这话,一口茶没咽下去,猛地呛了一下,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。

其实我心里倒是觉得没问题,可就怕太子有意见。

果然,他话音刚落,就听到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有人一脚踹开了门。

只见萧隽曜一袭玄色长袍,身姿挺拔如松,手持长剑,剑尖闪烁着寒光,直直地指向张启松。

他眼神冰冷,声音低沉而威严,冷声道:「你刚刚,说了些什么?」

张启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煞白,原本红润的嘴唇瞬间没了血色。

他双腿一软,差点跌坐在地上,整个人魂都快吓没了。

原来,萧隽曜原本是来附近处理怀州贪污案一事的。

这案子涉及了很多官员,事情繁杂得很。

可没想到在这竟然撞见了我。

侍卫跟在萧隽曜身后,满脸愤愤不平,瞪大了眼睛,大声质问道:「陈小姐,你怎么能和外男来吃饭呢?」

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,脸颊微微泛红。

平时蹭饭蹭惯了,一不注意,就忘了自己现在有身份了。

萧隽曜摆了摆手,语气平和地说道:「错不在她。」

他想了想,又看着我,目光认真而专注,问道:「你小时候,真想嫁给首富吗?」

这不是废话嘛,谁不想嫁给首富啊。

但我还是摇了摇头,坚定地说:「不想。」

萧隽曜眼尾微微上扬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,原本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,心情又莫名好了几分。

他轻声道:「你不用哄孤。

是孤的错,孤该更加努力才是。」

我心想,可能是萧隽曜近日与我爹来往颇深的缘故,被我爹的一些想法传染了。

在无人的小巷里,四周安静极了,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。

我轻轻地勾了下他的手指,声音很小,却带着一丝温柔,小声说:「我今晚,陪你吃饭吧。」

到了太子府,晚膳已经摆在桌上。

桌上摆着一道白菜炒肉,还有一道水煮白菜。

购菜的厨娘笑着解释道:「是因为太子很爱吃白菜。」

我心里暗自嘀咕,他那么爱吃白菜,可能是因为没吃过其他的菜。

等厨娘走后,我把大厨叫了过来,认真地吩咐道:「今晚做红烧肉和狮子头吧。」

大厨苦着脸,眉头拧成了麻花,嗫嚅着说道:「我呀,平日里就只做过白菜炒肉和水煮白菜这两道菜,其他的实在是不会做呀。」

我想了想,便对翠竹说道:「翠竹,你留在这里,和大厨一起把菜做了。」

翠竹乖巧地点点头,应道:「好的,小姐。」

过了一会儿,菜终于端上来了。

萧隽曜夹了一筷子菜,放进嘴里尝了尝。

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,刚要开口说话。

就在这时,今日出去购菜回来的厨娘,突然像疯了一般从角落里跳了出来。

她双眼瞪得通红,头发也乱蓬蓬的,恶狠狠地指着萧隽曜,扯着嗓子大声咒骂:「狗贼,你就等着死吧!」

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,在整个大厅里回荡,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。

她接着又喊道:「我在菜里藏了无色无味的剧毒,这毒遇水即发,你绝对没命活了!」

侍卫们反应迅速,立刻一拥而上,将她按倒在地。

此时的她,头发更加凌乱,眼神癫狂,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:「该死的,都该死……」

这位王厨娘,已经在府里当值八年了。

当初,她满怀希望地来到京城寻亲,想着能和高中状元的儿子团聚,过上好日子。

她满心欢喜地四处打听儿子的消息,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。

可谁能想到,儿子竟然嫌弃她是个乡下老太婆,狠心抛弃了她。

绝望之下,她走到江边,看着滚滚江水,打算跳江寻死。

就在她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,路过的萧隽曜看到了,出手相救,把她带回了府里。

按理来说,她应该是信得过的人。

萧隽曜眉头紧皱,眼神冰冷,沉声问道: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」

王厨娘眼角含着泪,身体微微颤抖着,哭诉道:「你昨日处决的那人,是我唯一的儿子啊!」

她越说越激动,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:「他纵然贪污了一些灾银,可也罪不至死啊。

我……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……」

侍卫用力将她反压在地,大声喝道:「快交出解药!」

王厨娘绝望地摇着头,声音颤抖:「没、没有解药,半个时辰后他就会毒发,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」

「没有解药……」我心里「咯噔」一下,脑子瞬间一片空白。

我猛地扑到太子身上,眼泪止不住地流,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:「太子,你别死啊。」

我一边哭,一边焦急地问:「我明明把白菜换成了红烧肉和狮子头,肉和水都用的天香楼送来的上等猪肉和山泉水,菜是我们翠竹亲手做的,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」

王厨娘癫狂的状态突然停了下来。

她的嘴唇微微嚅动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:「你没吃白菜?」

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
过了片刻,有人轻声问道:「所以你将毒放在了白菜里?」

王厨娘缓缓闭上了眼,长叹一声:「天意啊。

为什么偏偏是今天。」

说完,她眼一闭,整个人就没了气息。

侍卫上前查看后,连忙禀报:「太子,她提前服毒了。」

萧隽曜缓缓吐出一口气,脸色有些疲惫,淡淡说道:「拖下去吧。」

他微微低下头,嘴唇轻启,声音低得仿佛只有我能听见:

「太子妃,你抓疼孤了。」

太医听闻太子可能出事,一刻也不敢耽搁,很快就赶到了太子府。

他脚步匆匆,一路小跑着来到萧隽曜身边。

到了跟前,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,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搭上萧隽曜的手腕,仔细地为他把脉。

他眼神专注,眉头时而微微皱起,似乎在判断脉象中的细微变化。

过了一会儿,太医站起身来,毕恭毕敬地弯着腰,说道:「太子身体无恙。」

萧隽曜伸出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,动作轻柔至极,仿佛我是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。

他轻轻地抚过我眼角的泪,温柔地说道:「别怕,以后的菜,都是孤先吃。」

我听了,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,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
可这感动的劲儿刚冒出来,我心里又“咯噔”一下,觉得这样不太妥当。

我心里琢磨着,要是我爹知道了,肯定又要骂我不懂事了。

毕竟他曾再三叮嘱过我,让我好好对待太子。

于是,我连忙摆了摆手,着急地推辞起来:「不行不行,还是我先吃。」

萧隽曜皱了皱他那好看的眉头,眼神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:「我先。」

哟,怎么还抢上了呢。

我也不甘示弱,梗着脖子,大声说道:「当然该我先。」

「我先。」

萧隽曜再次强调,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
「我先。」

我也不示弱,提高了音量。

就在我们俩眼看着要吵起来的时候,一直静静跟在萧隽曜身边的太监,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微微弯腰,轻声插嘴道:「还是让奴才先吃吧。」

贪污案一事顺利完结后,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,过得飞快。

很快,就迎来了我和萧隽曜大婚的日子。

大婚之前,萧隽曜特意进宫向皇帝请赏。

他跪在皇帝面前,恭敬地说道:「陛下,太子妃为人和善,心怀百姓。

儿臣恳请陛下恩准,为贫苦百姓放粮。」

皇帝坐在龙椅上,微微点头,欣然应允:「准奏。」

大婚当日,整个京城热闹非凡,万人空巷。

街道两旁,人们早早地就聚集在这里。

有人手捧着鲜艳欲滴的鲜花,脸上洋溢着真诚祝福的笑容;有人笑逐颜开,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的话语。

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,那婚轿装饰得极为华丽。

轿身镶嵌着精美的珠宝,轿帘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。

一路上,唢呐声、锣鼓声交织在一起,热热闹闹地迎进了太子府。

赞礼官扯着嗓子,高声提声道:「一拜天地。」

我们俩按照礼仪,缓缓跪下,向天地行大礼。

「二拜高堂。」

我们又转身,向坐在堂上的长辈行礼。

「夫妻对拜。」

我们面对面,互相行礼,眼中都有着一丝羞涩和期待。

「礼成,送入洞房。」

盖头遮住了我的双眼,我眼前一片朦胧,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。

我心里有些慌乱,脚步也有些踉跄。

好在有萧隽曜紧紧牵着我的手,他的手温暖而有力,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,稳稳地带着我朝前走。

一进房间,我就迫不及待地掀了盖头,嘴里嘟囔着:「好热。」

我抬眼一看,发现萧隽曜的眼神有些不对劲。

那眼神就像一头饿狼似的,紧紧地盯着我。

我心里有些发慌,忙问道:「你怎么了?」

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新郎服,那衣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。

他身姿挺拔修长,眉眼俊朗得如同画中之人。

他垂眸,声音低沉地说:「无事。

孤只是突然想起,你曾送给孤的那几本书。」

书?这都洞房花烛夜了,谁要跟他提书啊。

不过,昏暗的烛光映在他如玉的眉眼上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迷人。

我猛地涌起一股迟来的羞涩,脸颊瞬间变得绯红,结结巴巴地说:

「太子,那……那我们还是先看会儿书吧。」

书是萧隽曜从枕头下拿出来的。

我一下子来了兴致,眼睛亮晶晶的,笑着打趣道:

「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。

太子竟还随床携带,莫不是什么宝贝秘籍?」

我伸手拿过那本书,动作轻柔地翻开,一页一页随意地翻着。

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,就像被一阵风吹过,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就在这时,萧隽曜走到我身边,他的手指轻轻扯动着我的衣带,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魅惑,在我耳边说道:“太子妃,孤来回应你当初那句喜欢了。”

我一脸茫然,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:我当初……说什么了?

窗外,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,那清脆的声响,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。

屋内,红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烛泪缓缓地滴落,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情思。

墙上,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,分开,又再度缠绵。

情到浓时,他紧紧抱着我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在我耳边轻声说:“孤心悦于太子妃。”

我喘着粗气,声音颤抖不已,带着几分羞涩和欢喜:“我也喜欢太子。”

大厅内,皇帝和陈将军相对而坐,桌上放着一壶茶,茶香袅袅升腾。

皇帝原本是在等太子前来的,他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,左等右等,太子一直不见踪影。

皇帝微微皱眉,心里琢磨着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,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:“混账东西!”

陈将军今日的脾气倒是出奇地好。

他看着女儿身着红妆的模样,眼神有些迷离,仿佛穿越了时光,陷入了回忆。

他轻声感慨:“已经十八年了啊。”

皇帝沉默了许久,眼中满是愧疚,他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自责:“陈爱卿,是朕对不住你。”

陈将军端起酒杯,轻轻晃了晃,将酒一饮而尽,然后轻轻摇了摇头,说道:“皇上何出此言,就算是重来一次,臣也一样会做此决定。”

十八年前,叛军气势汹汹地逼近皇城。

一部分叛军攻进了皇宫,喊杀声震耳欲聋。

而另一部分,则朝着陈府而去。

那时,陈夫人已经临近生产,情况十分危急。

消息传到陈振东耳中,他眉头紧皱,眼神中满是忧虑。

他略作思索后,毅然下令让手下的大部分士兵去护卫皇城,只挑选了一小部分士兵去营救自己的妻子。

最终,皇帝平安无事。

可当陈振东匆忙赶回府中时,看到的却是一片惨状。

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,鲜血染红了地面。

陈夫人静静地躺在那里,已经没了气息。

陈振东只觉得一阵反胃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他缓缓拿起剑,心中万念俱灰,准备追随妻子而去。

就在这时,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啼声传入他的耳中。

那是妻子拼死护住的女儿。

这么多年来,他总是想尽办法对女儿好,给她买漂亮的衣服,带她去好玩的地方。

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稍稍弥补一些对妻子的亏欠。

他知道,十八年前,他没有做错。

他的心,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揪住,每一次回忆,都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,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。

他的眉头紧紧皱起,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绝望。

每想起一次,他就会颤抖着拿起那锋利的刀片,咬着牙,在手臂上狠狠划一刀。

鲜血,缓缓渗出,染红了一小片肌肤。

那钻心的疼痛,好似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煎熬。

成婚后。

尽管萧隽曜对我宠爱有加,可还是有不少莺莺燕燕往他身边凑。

翠竹一脸着急地跑过来,拉住我的手说:「太子妃,你可得管管这些人啊!那些女子成天围着太子殿下转,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实在是不像话。」

我呢,正忙着和几个皇妹逛街、听曲。

小时候爱玩儿的陋习又被我重拾起来了。

而萧隽曜呢,整天忙着挣钱。

偶尔遇见我爹,他满脸委屈,拉着我爹的袖子说:「岳父大人,你也没说太子妃这么能花啊。

我这俸禄,感觉都快不够她花的了。」

我爹摊开手,一脸无辜地回应:「你也没问啊。

我哪里知道你不知道她花钱的事儿。」

几个皇妹已经招了驸马,还把驸马们治得服服帖帖。

一个皇妹得意地扬起下巴,说:「训男人就跟驯狗一样,拿捏他的命脉,他就对你言听计从了!我家驸马,被我治得可听话了,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。」

另一个皇妹也在一旁附和:「对,有些人就是给脸就爬你头上来。

不能太惯着他们,得时不时敲打敲打。」

然后她们又一起劝我:「皇嫂,听我们的准没错。

你得好好治治太子殿下。」

远道而来的姨娘也在一旁劝我:「只有掌握了经济大权,你才能成为家里唯一管事的。

你只有把家里的钱都管起来,他才不敢乱花。」

她接着又细细说道:「你得这样那样……先把他的俸禄收上来,再控制他的开销,每花一笔钱都得跟你报备。」

听得我头都大了。

其实不用这么麻烦。

等萧隽曜领完俸禄回来,我两手一摊,直接说:「给我。」

萧隽曜沉默了一下,上下打量着我,欲言又止地说:「太子妃,你近来越发……」

我追问:「越发什么?你倒是说清楚。」

他笑着,眼睛眯成一条缝:「越发美了。」

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无语地看着他,嘴巴微微张了张,却没发出声音。

太子一心扑在我身上,皇后自然有些不满。

她皱着眉头,严肃地说:「身为太子,自然不能专宠一人。

要为皇家开枝散叶,不能只守着一个人。」

她送了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太子府。

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,暗自想着:一来,若太子瞧上了,正好合了她心意,皇家能多些子嗣;二来,若太子没瞧上,也正好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,只要我无理取闹一番,太子指不定哪天就改主意了。

没想到,我非但没有不满意,还很是高兴。

我眼睛亮晶晶的,笑着说:「太好了,这样萧隽曜可以养我们一群人了。

以后花钱就更不愁了。」

恰好回来的萧隽曜,脸色有些发白。

他的眉头紧紧皱起,难得发脾气,质问我:「你似乎很开心。

你一点也不关心孤的身体吗?我每天那么忙,你还想让我养这么多人。」

几位美人当晚就被送了回去。

萧隽曜气呼呼地跺脚,说:「母后嫌孤不够累?我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些。」

皇后还想说什么。

萧隽曜直接把人塞进了皇帝的后宫。

这下皇后是什么也不说了。

(完)